轻叹一声按下琴弦,本来的兴致也荡然无存,颜子衿正想着让寄香将琴收好,谁想颜淮正站在门口,颜子衿背对着他,所以也不知道待了多久。
“心里有事?”颜淮走到颜子衿对面坐下,瞧他的样子大抵是忙完就匆匆过来,鬓发被融化的残雪浸Sh贴在颊边。
“自然有事。”颜子衿轻哼一声将琴一推,她觉着颜淮这是在明知故问,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心里在烦恼什么。
目光瞥见颜淮背后柜上的兰花,便想到那枚兰花扇坠,继而又想起那柄龙泉剑,心里忽地堵了一下,移开目光不再去看。
“还我。”颜子衿突然朝着颜淮伸手道。
“什么?”
“扇坠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怎么还有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的规矩?”颜淮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,从怀中掏出已经缠好的折扇,颇有一GU在颜子衿面前炫耀的样子。
“你又不缺这一个,以后有的是人送。”
“得看是谁送的。”
抓到一个疏漏,颜子衿俯身上前准备去夺那折扇,颜淮眼疾手快将扇坠甩到手背,同时拿扇的手举高,颜子衿伸手够了半天连坠子的流苏也没碰到。
“你这样子当心我告诉母亲,罚你站规矩。”颜淮另一只手落在颜子衿腰间护着,此时她一条腿直接跪在矮桌上,整个人处在暖榻边缘,一个不小心就得摔下去。
“我不承认就是了,母亲还能说什么。”
见颜子衿执拗得要那扇坠,颜淮无奈一叹道:“这扇坠千金不换,我拿东西同你讨行不行?”
“什么东西?”颜子衿一只手撑在颜淮肩上,听到此话便低下头看着他。
“那你要什么?”
“我要那对绒花。”其实非要认真说,颜子衿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此时执着要拿回扇坠,大概是为了莫名的赌气,亦或者别的什么无法言说的原因,此时听颜淮说到拿东西换,更是想都不想地提起那对绒花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那些东西我都全部送回去了,你要我还没处去找,换一个。”
“你怎么送回去了?”
“那些东西能不能收我心里自然有数,而且我又不要那些东西,留着做什么。你要是喜欢,我请人替你做一对差不多样式的。”
“别家送来的贺礼,你送回去岂不是不合规矩?”
“放在回礼里一起送去的,大家都是聪明人,只看一眼就明白了。”
咬唇思索了一番,东西都送回去了,自然也没有办法抓着机会无理取闹,颜子衿只觉得锤在棉花上,有气无处撒。
此事只好作罢,颜子衿正打算坐回去,然而颜淮却顺势手臂用力,带着她一转身倒在暖榻上。
被猛地吓了一跳,下一秒颜子衿便连连懊悔起来,自己此番只顾着要那扇坠,忘了规矩,反还给了颜淮机会。
被颜淮在鬓发边轻轻一吻,颜子衿身子不由得一个激灵,不过颜淮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,他将颜子衿搂在怀里有些疲累地小声道:“这几天累得很,小睡一会儿。”
“你自己回屋里睡去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偏不。”
拿颜淮没办法,掰了半天手指,他的手还是纹丝不动地搂着自己,颜子衿推了他几下,却见颜淮此时已经睡熟过去,看样子他是真的累了。
屋内只剩炉中炭火的噼啪声,颜淮抱着她,呼x1声近在咫尺,不知怎得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心安。
抬眼只能看见颜淮的下颌,颜子衿下意识伸出手,但又立马悄悄收了回去。
这几天颜淮除了忙着秦夫人他们回来路上的接应,还命人时刻关注着姨母家里人的行程,还得分心处理家里大小琐事,应付官场之间的来往,说他自己分身乏术也不为过。
秦夫人以前带颜子衿去观中烧香时曾说,如今家中主事之人自然是颜淮,自己如今虽然还在管理内宅之事,却也不是事事都能出面帮上他,虽然他着说家中事务他自己一人就能处理,可在秦夫人看来,总该得找个人替颜淮分担着内宅之事。
就算颜殊颜明各自成年娶亲后,可以稍微分担一点内宅事务,可他们的重点,总归还得是自己院子里的事情,与颜淮无关。
——“以后我老了,图清净不去管这些事情。那个时候你与欢儿也都嫁出去,自个儿有自个儿的家。总不能以后各家夫人参宴之时,让我一个老妇人还腆着脸去凑热闹,或者让弟妹们替你哥哥出面,这哪里合规矩,也是时候该替他瞧一门亲事了”
——“锦娘,你觉得哪户人家的姑娘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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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颜子衿按以前所打算的,她心里觉得最好的自然是宋佩,为人X子爽快,又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,而且骑S皆不输男子,再加上宋玟的缘故,颜淮和宋佩两人互相熟识,也可算得上相配,可后来知晓宋佩早已有了青梅竹马的顾小将军,那只能作罢。
秦夫人之前倒是提起过赵家小姐,据说京中人人都知晓她对颜淮有好感,赵家也乐于结这门亲事,可如今又听闻敏淑公主也对颜淮有意,细细想来,竟隐隐间生出一GU势力争斗的味道。
要是让颜子衿来选,两相b较之下,她自然更属意敏淑公主,除开公主出生皇家金尊玉贵,若是结成姻亲对颜家多有助力的原因,还有就是当年定国公一家在颜家遭难时出手相救。
定国公夫妇待人宽厚,定国公与当今皇后乃同胞兄妹,因得定国公一家的恩情,对于这位皇后嫡出的公主,颜子衿心里自然多了几分好感。
不过颜子衿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这么多,到头来还得是看看正主愿不愿意,她微微抬眼正好对上颜淮的睡颜,一时间心绪复杂,忙收回了目光让自己不再去。
等到收到秦夫人寄信来说江面破冰,他们已经启程从临湖动身时,据颜淮安排前去接应的人回复,此时秦夫人他们离回京也不过几日光景。
没想到他们回来的这么快,竟b去的时候花得时间还短。颜淮解释到一来开春冰融,那些商人贩户急着年初生意,便一同给那些清冰的江夫塞了红包,请他们快些动作,二来其实只要过了临湖那一段,后面江面上的冰早已融了,自然越走越快。秦夫人这信一看便是中间想起来随手写的,图方便交给驿使送信,此时道上还有残雪,若非专门请人快马急信,等到了他们手里自然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。
同时送来的还有姨母一家那边的消息,直到这时颜子衿才知晓原来姨母嫁去的人家姓陆,陆姨父生前是老家的知府,如今两位表兄一人领职外地知府,一人拜入国子监,正是青年才俊。
但信中所知也只有这些,对于那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表姐,却半点没有提到,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,等人到了再熟悉也不迟。
陆家的人入京b秦夫人他们要晚上五日,颜子衿正让木檀她们收拾颜子欢的屋子,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,秦夫人他们回来了。
颜子衿听得消息赶去迎接,颜淮已经到了,此时秦夫人刚踏下马车,颜殊和颜明手牵手跑过来,而周姨娘则抱着颜子欢跟在最后。
“欢儿这是怎么了?”颜子衿上前几步询问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还差一日就到家,结果积食加上眩病,又吐又哭的,刚睡着没多久。”秦夫人轻叹了一声,“你带着姨娘送欢儿回去休息,然后让人请大夫来瞧瞧,这里有你哥哥陪着就好。”
颜子衿担心颜子欢的情况,也不多说,便让周姨娘跟着自己先回院子,抚柳前一步跑去请了嬷嬷来,她瞧见颜子欢这样,便开口张罗着丫鬟们快去准备舒胃的汤药。
周姨娘不放心,一直在床边陪着,好在颜子欢情况并不严重,休息一阵就能缓解。
又多待了一会儿,见颜子欢已经睡熟过去,周姨娘在这里陪着,想着颜淮可能已经将姨母之事告知秦夫人,有些担心,颜子衿便起身先去秦夫人院子。
走入院子只见平妈妈没有在屋里而是坐在廊边,上前一问才知道颜殊和颜明回来没多久就双双发困,正好秦夫人要与颜淮说话,便让平妈妈带着他们两人去别屋休息。
“夫人和少爷还没说多久,小姐您快进去吧。”
几个小丫鬟正靠着门口打瞌睡,小心翼翼走进去免得吵到他们,绕到正堂旁的花阁时,便听得秦夫人和颜淮在说话。
“毕竟这事生得突然,又撞上这个时候,要是处理得不当,便要让几房之间生隙。”秦夫人说着,语气里满是忧愁。
“祖爷爷他们自然会有安排。”
“你五房伯母因为这事气得直接卧了床,整日浑浑噩噩地,偶尔清醒起来除了哭便是呕血,差一点也要去了。唉,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,子芜我也是瞧过的,那样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,怎么会做出无媒苟合,未婚先孕的事情呢?”
颜子衿整个人猛地顿住,她停在花阁没有打算走进屋里,原地站着默默聆听他们之间的交谈。
“既然是伯母先发现此事的,按道理也该先压下商议出解决办法,为何后面成了这样?”
“哪里没有压下,发现此事五房自然早就让院里的人守住嘴巴,又通知了老祖宗,等我到时已经查到了对方是谁。也不知给子芜喂了什么汤,她才十八岁,竟与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搭上了,那人家中已有正妻,美妾无数,临湖有名的纨绔混账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你伯父伯母本打算让子芜偷偷把孩子拿了,其他的事也有周旋余地,可子芜宁Si不从,甚至动了刀子也要保下肚子里的孩子,而且执意要嫁给那人。无奈之下你伯父伯母只得抹了脸,让家里人私下去与那家先去议亲。”说到这里秦夫人似乎极为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,“谁知那家人听闻此事,先是斩钉截铁说了不同意,狠狠嘲了子芜一番后还说是她不顾廉耻先贴上去,当可真是笑话,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姑娘哪里懂得了这些事情,自然是那男人花言巧语引诱了她!后来又道子芜无媒苟合,进门也讨不上姨娘,最多当一个姑娘,你说说,这、这……唉。
“此事最后当然是成不了,子芜怎么说也是五房正出的姑娘,哪里能嫁给一个泼皮老纨绔当妾。你伯父最后甚至咬牙认了,同意子芜将孩子生下来,也认他是颜家的孩子,可、可谁知子芜听说那人不要她,当晚就悬梁自缢了。”
外面难得的春日融融,来的时候还走得有些发汗,可此时颜子衿却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,手指一阵发麻,稍微动一动便觉得全身刺痛无b。
“出了人命,自然没了办法,你伯父悲痛yu绝,打算将那家人告上官府讨个说话。可四房家刚刚娶亲正热闹欢喜着,总不能此时浇一瓢冷水上去,而且此事子芜自己亲口说了心甘情愿,即使告上官府,不仅告不出什么,还直接向他人挑明颜家教导无方,教出来的nV儿竟与他人无媒苟合,甚至未婚先孕,这让颜家在临湖如何自处,更别说颜家尚在闺中的姑娘们又该怎么办,子芜她可还有两个妹妹呢。”
“此事后来如何处理?”
“自然是被众人劝下,那家人虽然口出狂言,但也是仗着颜家不敢把此时挑明。五房心有不甘,却只能忍着血咽下,过了几日才对外说子芜暴病身亡。”
“所以母亲信中才说要多留了一段时间。”
“我虽然只打算回家看看不想摆什么架子,但子芜我也是疼过的,再如何恨其不争也是忍不住心疼她,而且此事发生了,自然影响到你妹妹锦娘和欢儿,为了她们考虑,有个诰命夫人的身份在葬礼上镇着,那家人起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。
“我刚才特地支开锦娘,便是要与你单独谈谈。”秦夫人又道,“子芜这件事,虽然说着是那男人引诱她,可日日身边跟着这么多人,她哪里有机会能与人珠胎暗结,定是院中那些家仆们为了点蝇头小利帮着做出此事。我回来的时候想过,锦娘和欢儿如今也大了,一时疏忽,免不得什么时候就被那些纨绔子弟们瞧上,他们那些人腌臜法子多了去,要是趁我们不注意,暗中收买锦娘她们身边的人,酿出祸事该怎么办?闺中nV子名节一事最为重要。家中奴仆之事一直是你负责,你身为哥哥总得多上心些,要是瞧出有此类想法的家仆,迟早打发出去,以免害了她们。”
“儿子知晓。”
颜子衿在原地站了许久,连双腿发麻也不知晓,一时不稳朝着后面踉跄了几步,不小心将脚边的花盆踢倒。
听见花阁传来声响,里面的谈话声顿时停下,便听得有脚步声朝这边急急走来,颜子衿猛地回过神来正yu逃离,可终究是晚了一步,颜淮已经走到花阁门口,正好与颜子衿目光对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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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与颜子衿眼神对上的刹那,颜淮便明了刚才的谈话她已经听了个明白,心里头一次如此慌乱的剧烈颤动,甚至不顾秦夫人还在此处,连忙上前去握住她的手:“矜娘!”
手指刚触碰到颜子衿的指节,后者便如触电一般猛地cH0U回,颜子衿背靠着花架,将手紧紧护在x口,她SiSi盯着颜淮,眼底满是惊惧的无助。
颜淮此时也顾不上别的,他本就想着选个时间向秦夫人坦白,但颜子衿迟迟不愿,如今就在此将事情说开也好,免得夜长梦多。
“是锦娘来了?”秦夫人的声音渐渐靠近,许是刚才颜淮的动静将她引了过来。
颜子衿吓得猛地往后退,却狠狠撞在隔断花窗的边角上,顾不得背上的疼痛,她忍住声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跑走。
平妈妈想着他们三人在屋里说了这么久,刚命人端了温茶进去,正好看见颜子衿从门里出来。
“小姐——”
话音未落,颜子衿早已越过她们跑出院门,紧接着便是颜淮和秦夫人跟了出来,看见平妈妈站在廊下一时手足无措,秦夫人急道:“你怎么没拦住锦娘呀!”
“我连话都还没说完小姐就跑走了,是出了什么事情?”
“准是刚才那些话吓到她了,这孩子也是,进了屋怎么就躲在花阁那里站着不说话呢?谨玉——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秦夫人还没说完便又看见颜淮径直冲出去,愣了一下随即捏着手绢急道:“他们两兄妹怎么都一个样,都不听人把话说完。”
“奴这就让人去追他们。”
“去叫木檀她们,若是锦娘回去了让她们先稳住,若是没回去,她们跟了锦娘这么久,自然b我们清楚她会去哪儿。”秦夫人说着还是忍不住追上去,平妈妈忙让腿快的先去颜子衿院里通知木檀,又嘱咐院中的人瞧着屋内熟睡的两个孩子,这才急匆匆跟上秦夫人。
颜子衿跑走后既没有回院子里,也没有在常待的地方寻到,偌大的一个内院,众人一直寻到日落也没寻到她。
在内院角落的花榭楼上,颜子衿紧闭了房门,一个人躲在里面出神。
此处偏僻少有人来,平时在这里守着的丫鬟们竟然不在,以是极少有人发现颜子衿来到这里。
跑出秦夫人院子后,颜子衿一时陷入迷茫,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,不想被颜淮找到又不想回院子,心绪如麻之下竟不知不觉来到此处。
屋内长时间无人来此,又是早春,在里面待久了难免会觉得浑身发寒,颜子衿坐在墙角的软榻上,她本该想些什么,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从何想起,只盯着眼前的珠鸟琉璃花盏出神。
这时忽听见楼下一阵喧闹的声响,有人正快步上楼朝这里走来,颜子衿醒过神忙四处张望准备找地方躲藏,可下一秒房门便被人推开。
秦夫人先一步踏进屋里,瞧见颜子衿又急又气,可话到嘴边却又软了下来:“你这个丫头,怎么躲在这里,你知不知道我们寻了你多久。”
上前握住颜子衿的手,秦夫人却发现自家nV儿的手凉得吓人,不免心疼得皱紧了眉头将她搂在怀里:“傻孩子怕什么,而且还有你哥哥在,那些事情伤不了你的。再说了,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娘呢?偏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躲着,也不怕着凉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一听秦夫人提到颜淮,颜子衿忽觉双眼烫得发疼,只得贝齿紧紧咬着下唇,点头低低应了一声。
这时颜淮听见下人禀报也赶了过来,看见颜子衿这般刚想开口,秦夫人却让他先离开,有自己陪着她就好,接着又劝着颜子衿回去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颜淮悄悄伸手抓住了颜子衿的指尖,只是他的力道很轻,几乎没人察觉,颜子衿微微用力便从他手里cH0U开。
“怎么了?”秦夫人没有发现颜淮的动作,只是下意识地问了颜子衿一句。
“什么都没有。”颜子衿摇摇头没再说话。
当天夜里颜子衿没有让木檀她们陪着,她从里面将用木簪将门闩上,外面的人想进来只能用力撞开,接着又在每扇窗户前摆了瓷盏,将这些做完后颜子衿披着外袍坐在床边,一直到子时还没有睡意。
颜子欢服了药还睡着,发生这样的事情,秦夫人怕她打扰到颜子衿,便派人抱去自己屋里照顾。
后面颜淮也来过,他没有说话在门口站着,似乎在等着颜子衿主动将门打开,可等了许久,一直等到夜深,奉玉她们有些不忍,也知道这样下去没有结果,说了许多这才将他请走。
“叩叩。”房门被人轻轻敲响,木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:“小姐,您将门打开,让木檀陪你一会儿好吗?”
端着烛台走到门边,颜子衿透过门纱看着外面的人影,轻声回答道:“我没事,你们去休息吧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可是您——您回来以后就一言不发,让我进来陪您说说话,您要是困了我就离开。”
颜子衿没有回答木檀的话,木檀似乎也懂了颜子衿的意思,便不再执着,只是轻声道:“小姐您将门打开,我把东西交给您就走,或者您只给一点点缝隙,我不进去,好不好?”
颜子衿谨慎地推开一点房门,木檀将一个长匣透过缝隙递进,颜子衿接过匣子旋即立马将门关上。
“这是将军命人去请了匠工连夜赶出,本想今天亲自交给您。”木檀说完本还想再说些什么,可踌躇许久还是说不出半个字,轻叹一声,只说自己一直在屋外候着,颜子衿若是有事唤她就好,便悄声退了出去。
靠着门将匣子打开,只见里面是一对米珠作蕊心的缠枝绒花,之前颜淮要用别的东西向她讨那扇坠,颜子衿开口要的宋家送来的绒花已经被退了回去,颜淮说她要是喜欢,便请人替她重新做一对。
贴着门缓缓坐在地上,颜子衿将烛台放在身侧,从匣里取出其中一根,虽b不上宋家的一看就极为名贵,但胜在JiNg致,栩栩如生的梨花用米粒大小的褐sE珍珠点缀作蕊心,随着动作轻轻晃着,更显得几分生动。
颜子衿借着烛光看着手里的绒花许久,忽而想起了什么,起身匆匆走到妆台前一顿翻找,将那枚鸾钗寻了出来,自及笄礼后她便再没有戴过它,如今再找出来,却是将它同这对绒花放在一起。
合上匣子,颜子衿将其轻轻放在妆台旁,明烛已经燃了半截,不似之前那般明亮,颜子衿本想用剪子剪去燃尽的烛芯,可手落在簸箕上许久也没有动作。
颜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才对,只知刚才将鸾钗和绒花放在一起的时候,竟涌起一阵不舍,可她偏又压不下去,像丝线般缠在心上,缠得让她难受,白日里一直忍耐着的泪珠此时一滴一滴落下,院子里梨花正盛,透过窗纱投进一片花影,与裙摆上的泪痕无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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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子衿靠着门坐了整整一夜,第二天木檀来为她梳洗见她憔悴的吓人,颜子衿并没说自己一夜未睡,只道夜里做梦,所以睡得浅。
用脂粉稍微遮了一下脸sE,颜子衿想着要去给秦夫人请安,可刚走到门口便见秦夫人带着人来了。
“母亲怎么过来了?”颜子衿愣住,她一向知道秦夫人醒得早,但未见过秦夫人会这么早到自己院子里来。
“我想着这个时候你应该醒了。”秦夫人拉着颜子衿在厅内坐下,平妈妈没有跟着,而是带着身后一群老仆径直朝颜子欢屋子走去。
“这是要做什么?”
“我不是在信中与你说过,你又忘啦?”秦夫人轻声笑道,“欢儿也不小了,怎么说她也是家里正经的小姐,又不是暂住几日的客人,总该有自己的院子,哪里能一直同你挤在一处,让别人听了,还以为我苛待自家孩子。”
颜子衿此时脑子还有些混沌,听秦夫人提起这才慢慢想起来,是了,之前送来的信里提过,颜子欢如今已有七八岁,也该替她安排自己院子,让颜淮先在内院里挑一处地势好的院子,等他们等回来后就让颜子欢搬过去。
“我还想着让欢儿一直陪着我呢。”
“难不成让她一直陪着你直到出嫁?”秦夫人笑着轻轻拍了一下颜子衿的手臂,“别担心,欢儿的院子离你不远,你们姊妹两要一起玩也不麻烦。”
颜子衿轻轻颔首,一夜未眠,此时已经开始觉得身子乏累,便撒娇似地伏在秦夫人腿上,秦夫人伸手搂住她柔声道:“怎么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?”
颜子衿手指轻轻拈着落在颈侧的发辫,她微微侧过一点身子,抬起下巴看向秦夫人:“母亲,我昨晚梦见宋小姐了。”
“怎么,可是又魇住了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不是,我只是听到昨天芜姐姐的事情,一时间忽而又想起她了。”
“梦见什么,说给我听听。”
沉Y许久,颜子衿这才缓缓开口:“也不是一直梦见,只见隐约看见她与一个男子站在一块儿,两个人手牵手背对着我,等想走近些时便消失了。”
“嗯。”
秦夫人拉过软枕垫在自己身后,好让颜子衿往榻上靠得舒服些,颜子衿继续道:“母亲,我不明白,为什么宋家宁愿认下宋二小姐是被流匪掳走折磨而亡,也不愿将宋家公子的Si与其联系上?”
“只要官府能够有理由去处理城外那些流匪,这件事到此为止,无论对哪边都最好的解决方式。”
“为什么?”虽然颜子衿已经听他人说过了缘由,可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问问母亲,便故作不解,想听听秦夫人的看法。
“毕竟她失踪得蹊跷,若真是被突然掳走,贴身跟着的那群人怎会直到灯会结束了才发现?我隐约听说过,宋二小姐其实是同那宋公子私奔后才遇到的流匪,但只要宋家不承认,至少明面上这些都是无稽之谈。”
“那宋二小姐的名誉又该怎么办?”
“锦楼发生的事情……那个样子自然谁也压不下去,事已至此,虽然他们二人有错在先,可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,无论再如何心疼,对外也只能这样解释。”秦夫人说完也是无奈地轻叹一声。
“明明他们皆是被同一伙人害Si的,为何连宋公子的母亲也不承认?他们将宋公子杀人埋尸,又明目张胆的将宋二小姐囚在锦楼折磨,我想不仅仅是流匪简单,若是能将二人的案子一起查,说不定就能追查到幕后主使。”
“宋公子的母亲已经痛失唯一的亲人,她一个妇道人家,若是不顾家族,执意要查下去,最后不仅查不出什么,说不定连容身之地也没了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不去查出幕后真凶是谁,就因为怕人揣测出堂兄妹之间互有情意吗?”
“先不说聘者为妻奔为妾,私奔而逃本就名不正言不顺,更别说自古同姓同宗不婚,他们还是同脉的堂亲兄妹,此事要是传出去,轻则家族名誉受损,重则便是1uaNlUn的大罪,宋家已经失去了一个nV儿,无论如何,总得保下家族中其他子nV的名节。”
“所以宁愿承认nV儿是被流匪折辱而亡,接受亲子被残忍nVe杀的事实吗?”
“至少这样,对其他人影响最小。”
秦夫人见颜子衿说完后陷入长久的沉默,低头见她直直睁大了眼睛出神,便轻声问道:“又在想什么?”
“我想着梦里他们的样子,有些难受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忍心见他们的Si被草草结案,可大家就只能这样心知肚明地糊涂下去。”
轻轻抚m0着颜子衿的脸颊,秦夫人心疼她自从锦楼出事后便被这些事情烦扰,如今更是不时在梦中被魇住,可她哪里清楚,颜子衿并未梦魇,也没有梦到过什么宋二小姐和宋公子在一起,一切只不过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试探罢了。
至于这个答案是否符合她心中所想,便不得而知。
之后又过了几日,颜子衿这才打算去见颜淮,她独自一人拿着匣子走在道上,远远地看见奔戎站在哪儿,便走上去:“怎么就见你一人。”
“见过小姐,”奔戎朝着颜子衿拜道,“听说陆家的船到了岸边,将军命弃毫亲自去接,老夫人也已经在屋里等着了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将军心情不好,去之前说想在这里静静心。”
穿过小径绕过竹林,颜淮背对着她坐在亭中,他的手放在琴上却迟迟未见动作。
颜子衿在他身后站了许久,这才深x1一口气,缓步走上前将匣子放在案上,颜淮察觉到动静随即回过神,看见来者是颜子衿本想立马起身,可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匣子上时动作却顿住了。
无言地伸手打开匣子,本来打开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,想着里面会是那对绒花,可在看到那根鸾钗后,颜淮顿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子衿:“矜娘?”
颜子衿心知肚明,如今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颜淮给的,只是归还那根鸾钗远远不够,但她依旧鼓起勇气开口道:“还望兄长以颜家为重,如今还有转圜的余地,我们还来得及停下——”
“我不答应!”颜淮起身一把将颜子衿拉紧怀里,他将她紧紧抱着,生怕一松手便会彻底失去,“我会去求母亲、求祖爷爷、求族里所有人的同意,所有责罚所有代价我一人承担,我不会让你像子芜那样——”
原以为颜子衿会同以往那般挣扎着要推开他,但颜子衿任由他抱着,只是微踮起脚,凑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我……偷偷问过颜家列祖列宗,但他们不答应。
“既然这样,我们便不能连累家里其他人。”
伸手绕到背后,颜子衿只轻轻用力,便将颜淮的手从身上推开,他显然还在震惊于刚才颜子衿说的话,最后嘶哑地开口,发出几乎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:“什么……时候?”
颜子衿没有再说话,手心捏着的手绢早已被汗Sh透,她后退了几步,最后毫不犹豫地转身,故作冷静地快步逃离,她生怕再多待下去,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决定便会立马开始动摇。
走到门口正好遇上前来寻她的木檀,看见颜子衿神sE不对,木檀此时却来不及关心,连忙开口道:“陆家的马车已经入了城,老夫人让我请小姐和将军快些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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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步赶到秦夫人院中,一眼就瞧见平妈妈在外面候着,颜子衿不解上前问道:“平妈妈你怎么在外面待着?”
“夫人见您与少爷还没来,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呢。”
刚才木檀来寻他们两人,本想一同前来,可奔戎进去禀告后却独自一人匆匆走出,说颜淮让他转告颜子衿自己一会儿再来,让她快些过去免得让秦夫人等急。
“人可是来了?”颜子衿垂眸掩下一丝黯然,再抬头故作平静地问道,“听木檀说已经入了城。”
“快了,所以见你们还没来着急呢。”
两人正说着便见颜淮从门口走入,颜子衿一时不敢看他,只侧了身去与平妈妈说话,木檀在身后察觉到颜子衿的不对劲,又见颜淮连看也不看这边一眼径直入了屋,等平妈妈离开后这才小心开口:“小姐,您与将军怎么了?”
“只是说了些话,没什么。”颜子衿勉强笑了笑,这才抬步走入屋内,此时屋中颜殊颜明早已规矩坐好,因秦夫人提前打了招呼,饶是颜殊再如何坐不住也不敢乱扭,颜淮才刚落座,正端着茶默默品着。
颜子欢最是好奇秦夫人口中说的那位姐姐,虽端正坐着,可小脑袋还时不时望着门口。
“你再不来,我可就要亲自去请你了。”秦夫人放下茶盏说道。
颜子衿上前拉着秦夫人的手说了好几句软话,秦夫人无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,让她快些坐下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颜子欢见秦夫人转头对颜淮说话,便悄悄往颜子衿的手里塞了个软东西,颜子衿小心打开一看,竟是一个小小的荷包,上面绣着一只飞燕,颜子欢的针法尚有些稚nEnG,但b起之前已经进步了许多。
“姐姐你答应我的,等我学会空花绣燕子,你就亲手给我编花环。”
“好呀,明日我就去园子里给你找花藤。”
两姊妹这边说着悄悄话,那边秦夫人正同颜淮说着前段时日在临湖的事情,或许是四房五房之事引得她还是不由得多想,回来后独自揣摩了许久,借着此时众人皆在,便将心中的打算说出来。
大抵见是四房家那位儿子b颜淮也就小了一月,如今都已娶妻,颜淮却仍旧一个人。秦夫人也知颜淮为了颜家此时无心这些事,可他不在意,不代表她这位当母亲的不在意,虽然颜淮身边有奔戎弃毫两人照顾着,可有些时候他们两个男人哪里说得上话,颜淮总得有一个知心的人在身边陪着,不说别的,起码能替着他打理自己院子里的事情。
而且颜子衿如今大了,心里想法也多了,秦夫人也是从姑娘过来的,自然明白到了这个年纪,总有些话不愿与父母说。
颜子欢小了些,即使说了她也听不懂,而木檀她们听了也就只能听了,没法子替颜子衿下决断,若是能有个年纪相仿的,在家里能拿事的,说不定颜子衿还愿意多说些。
听出来秦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,颜淮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立马拒绝掉,而是目光瞧了一眼对面的颜子衿,随即回道:“过段时间再说吧。”
听到颜淮竟没有直接拒绝掉,秦夫人反而有些讶异,她还打算着颜淮要是拒绝了自己再劝一会儿,自家儿子如今这个态度,难不成是终于开窍了,还是已经心有所属了?
颜子欢机灵,听到两人谈话内容,拉着颜子衿衣袖在她耳边悄声道:“哥哥好像想娶嫂嫂了。”
颜子衿本还担心颜淮听到这些,会直接将两人事情坦白,此时b起讶异,她更多的却是满脑子疑惑,分明刚才颜淮对她的还是那般斩钉截铁,为何一转眼便大相径庭,这么快转变态度,难不成自己刚才的话终于令他彻底想开了?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还不等颜子衿多想,便有丫鬟快步走进笑道:“陆家公子和姑娘来了。”
众人顿时停下话头齐齐看向门口,颜子衿下意识看了颜淮一眼,却见他正直直盯着自己,心中莫名生出一阵未知的慌乱,连忙移开目光。
听见屋外传来打帘的声音,秦夫人身边的丫鬟此时先走进来向她禀报:“回夫人,他们来了。”
话音未落,便透过山水屏风瞧见门口处,两道身影在众仆陪拥下走入堂内,先绕过屏风走入的是一位素袍公子,发冠上缠着守孝的白布,在他身后跟着一位素衣白绢的姑娘,两人走到堂中,先是齐齐朝着秦夫人跪下拜道:“外甥陆望久,见过姨母。”
“小nV陆望舒,见过姨母。”
颜子衿瞧着他们,又转眼看向秦夫人,秦夫人捏着手绢,因为努力压抑着情绪呼x1已经明显急促起来,接着她颤声开口道:“你们长途跋涉入京已是辛苦,先起来吧。”
说完便有人扶着陆望舒起身,紧接着已经搬来凳子让两人坐下,秦夫人特地让陆望舒坐得近些,噙着泪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的模样,饶是早已知晓此事,做了许多次心理准备,可如今见了面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:“看着你,我竟仿佛瞧见你母亲年少时的样子。”
“母亲平时也常与我提起姨母。”陆望舒含泪回道。
“她既时时提起我,为何不愿与我相见?”秦夫人捏着手绢,一时悲痛愤恨,也顾不上还有他人在场,重重锤着x口痛哭起来。
颜子衿早已含泪,见状连忙上前安抚,陆望舒见秦夫人痛哭,自己也按奈不住心里悲伤连连落下泪来。
平妈妈见几人哭成一团,便让丫鬟们先将三个孩子带下去,这才走到秦夫人身边轻声安慰。陆望久双目早已憋得发红,可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情绪,颜淮起身走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,奔戎便忙让一旁的丫鬟将手帕递上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哭了好一会儿,秦夫人这才逐渐缓过来,她将周围的人全数遣出屋内,只留下平妈妈颜淮颜子衿还有陆家兄妹两人,这才开口问道:“我所知你们母亲不像是T弱之人,怎会忽然生了重病,甚至连医治都来不及?”
陆望舒与陆望久互相看了一眼,后者这才起身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告知,原来这位陆家姨母当年与陆姨父两人于上巳节互相倾心,更是不顾家人劝阻相携私奔,两年后陆姨父一举高中做了当地知府,娶了陆姨母为妻,本以为会是一段佳话,然而人心难测,官居高位后的陆姨父逐渐忘了两人之间的海誓山盟,开始见异思迁,在陆姨母生下两人第一子的同年,不顾她尚且T虚,收了她的贴身婢nV为妾。
陆姨母本就不是忍得下这些事的X子,强撑着身子跑去书房大闹哭诉了一番,陆姨父见她这样,念及旧情心生不忍,便答应不再纳妾。
可转眼过了一年,却说着拒不过官场人情,又收了两名美妾入府,那时陆姨母刚难产生下第二子,身心俱疲,不愿再管此事,可陆姨父却又要表明他那份“贴心”,y要这两位妾室在陆姨母身边侍奉,不然就将她们发卖,妾室被吓得不轻,恭敬侍奉未有逾矩,可日日这两人出现在眼前,陆姨母终究还是憋屈,可又不忍心将她们赶走,到最后生生闷出缠疾,缠绵病榻整整大半年,连亲子也只能交给r母照顾,甚至连满月时也未能留在身边抱抱。
陆姨父见她这般,心生怜惜,在陆姨母面前跪下,斩钉截铁发誓今后绝不负她,又让人押着那两名妾室当着陆姨母面前灌下绝育的药汤。
此时陆姨母早已对陆姨父心灰意冷,不愿搭理他这些空口誓言,只一心照顾孩子,连内宅事务也一并抛开,全数丢给陆姨父一人去处理。
可就在陆姨母怀上第三子尚且四个月,也就是陆望舒时,陆姨父却突然要纳一清倌入府,还当着外人的面口口声声说着她才貌无双清莲不染,彼此因才生情,情意相投,甚至lAn用知府权力强行替她赎身,接入府中当了姨娘。
陆姨母虽已经不管陆姨父这些胡乱琐事,可得知陆姨父早已将此nV接去别院朝夕相对,那清倌入正府时,已有六月的身孕,一时怒极气血上涌,差一点没能保住腹中孩子。
没多久,就在陆姨母即将临盆时,陆姨父却忽然生了场重病,两月后便猝然病逝,还不等陆姨母抱着稚子处理完后事,那清倌便丢下刚生下不久的孩子,卷走不少细软不知所踪。
“我秦家虽称不上什么名门贵族,也算得上书香门第,即使父母双亡,唯有祖母我们姊妹三人扶持,却也不至于巴巴地上赶着去倒贴一个绣花枕头!”秦夫人听到这里早已怒极,也管不了什么礼节,当着陆家兄妹两人狠狠拍着桌子骂道,“当年我便劝过你们母亲不知多少次,谁知她不知被你们父亲喂了什么药,竟不顾自己名声,毅然决然同家里断了关系与他私奔。那陆生空有一身才情,却是个薄情冷心之人,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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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一次看到秦夫人这般生气,本来舟车劳顿还没休息几天,颜子衿担心她气坏了身子,忙开口劝慰,可此时秦夫人得知亲妹竟被负心至此,哪里放得下气,也管不得什么无礼失仪,轻轻推开颜子衿的手,当着陆家兄妹连连痛骂陆姨父。
虽然陆姨父为人薄情,颜子衿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,可秦夫人身为长辈,这般对子骂父实在无礼。
颜子衿见秦夫人这样,自己却又劝不住她,担忧地看向陆家兄妹,然而却看见陆望久与陆望舒两人神sE平静,并未露出丝毫不满之意,她又求救地看向颜淮,颜淮只是坐在一旁,半点出言制止的打算也没有。
双方这个态度,颜子衿手足无措,只将手掩在袖中悄悄绞着手绢,等到秦夫人停下话,陆望久这才开口:“我不及大哥年长,可也见了许多父亲对母亲所做的薄情冷心之事,母亲这么多年受的苦,我们三兄妹皆看在眼里,心中对他自然多有怨愤。然而父亲已逝,我们做儿nV的不能妄自非议,如今姨母这般,反倒说得望久……心里舒畅。”
听得陆望久这般胆大妄为冒犯纲常的话语,颜子衿心里一惊,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,而秦夫人却听到他话中的一点,随即开口问道:“你说三兄妹,按理说你家中不是还有那名被清倌抛弃的孩子吗?”
说到这里,陆望久与陆望舒互相对视一眼,两人忽而起身朝着秦夫人跪下。
“你们这是作什么,快先起来说话。”秦夫人忙起身要去扶他们,但陆望久却摇了摇头,仍旧跪在地上:“外甥此番,便是因此事相求姨母。”
“何事不能起来说?”
“姨母还请听我说完此事,”陆望久朝着秦夫人拜道,“那清倌跑走后,母亲本想将那孩子送予其他人家,可又见他与小妹年纪相似,也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,心生不忍。父亲亡故,但家中尚有些许田地积蓄,也不至于穷困潦倒,便留下将其悉心抚养。可那孩子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还是天X如此,年纪渐长,却生得纨绔泼皮,不仅上学cHa科打诨,不思进取,后面更是整日出门与那些无赖厮混,生出不少风波事端来,到后面更是犯了杀人抢劫的祸事。
“他既成了杀人犯,自然逃不过Si罪,我与大哥二人不愿再想法子保他,可又担心此事影响到陆家名誉,便设计引他入局,让众人和官爷认定他并非陆家血脉,彻底与他断了关系。如此这般既不影响我与大哥日后科举入仕,也不影响小妹及笄后相说人家。只是……只是此事已了,母亲却忽然问起我与大哥是否从中下手,我与大哥抵不过她连连追问,只得将事情全数告知,谁知母亲、母亲听闻后只说了几句‘冤孽’便昏了过去,直到第三日子时才悠悠醒转,与我们嘱咐几句后便、便去了——”
听到这里颜子衿几乎是不由自主地“啊”了一声,而陆望舒仿佛现在才知晓此事,她直愣愣盯着陆望久,不一会儿忽地闭上眼,“呜”地一声,垂首无声地落下泪来。
“姨母,是我与大哥害了母亲,是我二人不孝,您怨我恨我也好,望久无话可说。”陆望久说着朝秦夫人磕了个头,“但请姨母可怜小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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