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。”
他看着段厝的视线从他的脸上垂下去,神色显得有些落寞:“我最近没有做关于前世的梦了。”
“你不希望我想起来。”他静静地陈述,“我会按照你希望的那样,继续去见那个催眠师。”
说完,段厝慢慢伸来手,在半空停顿了一下,还是抓起他的手指捏了捏,然后起身走向浴室。
秦悦仍然维持着半跪在地毯上的姿势没动,久久,他闭上眼低下了头。
——段厝知道他在骗他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派出所的手续办好了,他在名义上被转成了某周边城市的文职,正式开始了他的休假。
段厝工作忙,他就安安静静地跟着,不少酒店工作人员当他是段厝新招来的私人保镖。
他还挺受用这个身份的。
总局那边隔三差五打来电话,大多数时候是问他一些以前处理过的任务的细节——善后从来不是一件能一次了结的事,每一次风吹走了盖住事件的土壤,都需要再一次填土掩埋。
两个月相安无事,除了段厝的脾气依然不怎么稳定。
两个月过后的某一个周日早晨,秦悦接到了总局稍微不同的一通电话。
联系人仍然是那个声音:“来活儿了。”
“附近除了你没有我们的人,搭把手。”
“好。”他答应完,电话那头忽然说“等一下”。
秦悦握着手机没有挂断,那头犹豫了片刻,提醒道:“是二十年前诈死的前同事。当时我们以为他真的死了,既然他现在生活得很平静,监听就好,不要打扰他的正常生活。”
人注定是会变的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注定得不到信任,并且无法百分百地信任他人。
这份工作最大的弊端大概就是没有真正的退休。
不少同事在任务中孤独地牺牲,还有的因伤残不能自理提早住进了疗养院。
还有一些幸运儿,平安地活到了身体机能下降的年龄,成为了教官,寻觅下一批无家可归的孩子。
联系人当年找上他时说很喜欢他的眼睛,看起来像活了很久的人的眼睛。
其实他也确实活了很久,活完了一整个人生。
他在总局挑选的那批孩子里拥有最优异的反应速度和体能成绩。
如果任务失败,他会如要求的那样独自承担所有责任,自我了结,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,他大概和自己的前世一样,依然会被划归成一个恐怖分子。
再适合他不过的死法。
他并不认为这样就能抵消他做过的事,但也欣然认知到自己就这么大的能耐,再多的他也还不了。
只是现在,他再一次遇见了段厝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原本已经决定好,段厝是与自己再无交集的人。
贪心像爬藤一样肆意在他心口生长,爬满了他的血管,他的每一次呼吸,他偶尔也会希望自己平安地活到身体机能下降,衰老得不能再继续这份工作那一天。
段厝死在狙击枪枪口下时还很年轻。
他还从来没见过段厝满头白发的样子——那小子自己瞎染的不算。
去那位前同事家里有三小时的车程。
来回最快也要六七个小时。
他在路上给段厝的催眠师打了电话。
那人说再来两个礼拜巩固一下就彻底不会再受梦境困扰了。
他道了谢,挂断电话。停顿片刻打给了段厝,没人接。
估计还在开会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他给段厝发过去了一条文字信息,说有事办,晚上回。
太阳正是刺眼的时候,他的唇绷成了一条线:这一次的段厝没有任何缺口,他不允许那些缠着他的梦魇找上段厝。
缅甸,奈多。
正赶上雨季,雨点噼啪地砸在水洼里,达逢脚下刚好有个一米多宽的大水坑,水坑不甚清晰地倒影出他旁边那女人的脸。
她在雨中戴着墨镜,视线从墨镜边缘露出来扫见自己裙摆上的泥点,开口道:“你们这儿,机场都没有水泥路?”
“原来是有的,两年前我老爹在机场捣鼓了一回爆炸,到现在也没人出钱重新给修修门口的路,”达逢不伦不类地朝着女人颔首,“让林小姐看笑话了。”
林思苑冷冷地翘了下嘴角,沉默了大约十分钟,终于绷不住主动问道:“我能问问你到底为什么需要他吗?”
“打听我的事儿干什么。”达逢慢悠悠道,“林小姐,我费那么多功夫查到你两年前雇人要杀他,现在不也没问,你为什么要杀自己养大的小孩吗?”
林思苑毕竟只是个生意人,不熟悉这些打打杀杀的业务,听见达逢这么问,身体不免有些僵,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,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嵌满了钻石的腕表,道:“只要确保他永远不能回到中国,随便你要他来做什么。行了,快到时间了,你回车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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